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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30 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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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的白玉兰

原创/杨荔佳

白玉兰花纯净安静,象征着高尚纯洁的爱情,真挚的感恩情怀。人生荏苒,也许生命会随着一阵风儿飘逝,惟影响后人的精神永存!——题记

春去春又来,空气里隐隐的还有寒意,窗外的白玉兰树发芽了。手腕粗的树干,两米多高。七八个枝丫手指粗细,每一个枝丫上面,错落有致地萌生着数个灰白色,蚕茧状茸茸的芽儿。他知道,那是白玉兰花的芽儿。过不了几天,那晶莹剔透的圣洁的玉兰花瓣就会一朵朵次第开放。他沉寂的心里,默默期盼着,期盼着白玉兰花盛开…干休所的院子不大,阳台前一排四季葱绿的冬青树,他住进来的时候就有。每过一段时日,他总会拿着剪刀修修剪剪。冬青树整整齐齐,像极了部队营房列队的兵娃娃。白玉兰树是他多年前搬进来的时候种的幼树。就在自家阳台前,紧挨着冬青树。砖头埋入地下半截,围拢成半米见方的树坑。他没有想到白玉兰树在今年开春,早早就生出这么多的嫩芽。战争年代,不论随部队行*到哪里,只要看见白玉兰树,只要时间允许,他都会驻足观望很长时间,看着白玉兰树,看着那纯洁晶莹若玉的花瓣,他就如同看到了白玉兰的面容、看到了白玉兰白润光洁的脸庞,微笑时脸颊闪现出一抹绯红,灵秀的眼眸透露着清澈的光彩。新中国成立后,七十年来,他随着工作身份的变动,换过好些地方。但是,不论他走到哪里,他都会在他新住的地方,栽下一棵白玉兰树。他知道,自从他青春年少时到省城古都城上大学,在火车上偶然遇到白玉兰,到学校又和白玉兰秘密加入中国共产*青年团,随后又一起转为中国共产**员。他们共同学习,一起进行革命工作的日子里,他被她果敢的性格,得体大方的举止,秀美雅致的容颜吸引了。大家集会学习,夜晚到大街上张贴标语,一起组织工人、学生上街游行抗争。他们总是并肩战斗,相互激励。他们一起参加共青团不久。一天夜里,他俩自成一组在大街小巷张贴完标语,送她回家的时候,他头一次到了她家门口。两扇宽大黑漆漆的铁栅栏门,门里是宽敞幽深的庭院。一幢三层高的洋楼,巨大的玻璃窗在月光下闪着白亮的光。她父亲是做大生意的,而他却是来自渭府同城沙苑乡下,祖辈生活在四野沙梁,枣树成林的沙苑,居住着不知是上几代人盖起来的农家四合院。父亲经营着以沙苑特产红枣为原料,有上千年传统酿造工艺的祖传“义德”酿醋坊。父亲年逾六十,他上面还有个姐姐和一个小他五岁的弟弟。父亲本来要把祖传的酿醋作坊传给他,他却不愿厮守着祖业,一心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学习知识,报效国家,开创自己别样的人生。

立秋时节,黎明的时候,头顶的高空还挂着半块皎洁的月亮。寒星稀疏,嬉笑着,闪着幽幽的媚光。听到母亲唤他的声音,李明轩提着棕制行李箱走出自己的房间。他看到母亲瘦高清朗的身影站在上房门前的台阶上。屋顶蓝瓦上空的月儿,把清明的亮光挥洒在长方形的院落,他和母亲一尺许长的影子紧贴在脚尖。母亲提着灯走下台阶,顺着东厢房檐下砖砌的台阶向大门走,他顺着西厢房檐下的台阶经过门房,在通往门道拐角处,和母亲走到一起。这是渭府同城典型的农家四合院,三间上房是两层的木质阁楼。东西厢房是三间墙基砖瓦,上半截墙土坯结构。门房两间半亦是砖瓦土坯结构,门房东侧是半间一米五宽,六米深的门道。李明轩清楚记得小时候,每次晚上出门,姐姐害怕门洞里面黑,不敢走在前面,都是怂恿他先过去把门打开。台阶下庭院中央是两米四宽,八米长,下雨天的蓄水槽。下雨天,庭院四周屋檐上的雨水都流注到水槽里,水槽东南角有一条水道通过通往大门的门道下面流出庭院。在水槽中间有一条宽六十公分砖砌的台阶把东西厢房檐下的台阶又连接在一起,方便家人行走。“妈——我爸呢?我爸还在生我的气…。”他另一只手接过母亲手里的灯。“别管他!你走你的…”母亲走到前头,昏*的灯光下,母亲尖尖的小脚依稀可见。他拉开大门,前院诺大的庭院被月光照的明晃晃一片光亮,右手边敞院里,数十个大缸或立或翻倒随意地摆放着。前院门房是数间夯实*土墙搭的茅草房,里面一排排大缸整齐摆满了,缸里面全是红枣发酵酿制的香醋,空气中弥漫着红枣醋的醇厚酸香气息。德宽叔早已经套好了马车,在前院大门前屋檐下,那悬挂了不知有多少年的“义德”醋坊牌匾下,蹲在石墩子上抽着烟袋。看见后院门开了,老夫人和少东家走出来,到前院。他赶紧磕掉烟袋站起来,把烟袋往腰间一插,走过去。“明轩,箱子给叔。”德宽叔从明轩手里接过箱子,顺手拎到大门外,放到马车上。李明轩把灯递到母亲手里,站在后院门前台阶下,看着手里半举着灯的母亲。“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把衣服穿暖。不要吃冷饭,别熬夜,注意要按时休息。记得常写信回来,没钱了,缺什么了记得告诉家里…”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一句一句叮嘱着,不时用上衣襟擦拭眼里流出的眼泪。李明轩走出前院大门跨上马车,在灰蒙蒙的晨雾里,他向后院大门前,还站在台阶上的母亲挥了挥手“娘!我走了,你回吧…”母亲向他扬了扬手,那半举高的灯,在昏蒙蒙的晨雾里,把母亲瘦高的身体,瘦弱的胸前映得昏*而温暖。前院大门前向南延伸而去是广阔的,起起伏伏的沙梁,一道道沙梁上生长着全是成人大腿粗的,树皮皲裂发黑的枣树。枝繁叶密的枣树枝上挂满了拇指大小还没有红的枣儿。微风中,挂满枣儿的树枝颤动着,勾引得人心满是喜悦。德宽叔甩响了马鞭,大黑骡子高昂了一下头,马铃清悦,马蹄脆响,往前走去。马车拐出村道,上大路的时候,李明轩回头最后一眼望向家的方向,他蓦然看到家门前,祖传几代人,在大门檐下悬挂了上百年的“义德醋坊”牌匾下面,老父亲身披黑色长褂,精神矍铄地默默地朝他们这边张望着。“爹——我走了!”他极力挥动着胳膊高喊。父亲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拐出村子,上了大道。马车在沙梁夹持蜿蜒曲折的大路上向西行进。在他们左侧南面,是一道道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苑,往南两里地,越过几道荒凉杂草丛生的沙梁,是从西往东流淌了数千年的渭河水。黎明的河流之上,浓浓的晨雾郁积蒸腾着,像是在对这片古老的沙苑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东面的天际,太阳微微露出一缕红红的发梢。太阳的上方朝阳四溢,染红了半边天地。“明轩,你起的早,要是困了,就躺在马车上眯一会。”德宽叔坐在车辕左侧,右手甩着马鞭继续说“到渭府五十多里路呢,日头过午才能到,你安心睡。”李明轩知道,他们赶中午一点到渭府火车站,他再乘火车去省城古都市。渭府火车站是五年前修建成的。候车大厅墨绿色大门顶端的水泥墙额上,不知是哪位*府要员题写的“渭府火车站”五个血红大字。他记得车站刚修好通车不久,父亲曾经专门带着他,坐火车去了一趟省城。他清楚记得头一次坐火车,当机车鸣着汽笛,拖着一节节长长的绿色车厢,无数个车轮碾压着明亮的钢轨,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徐徐朝着他们驶过来的时候,他震撼的内心,充盈着怎样的激动,喜悦和企盼。“明轩,把这个带好。”德宽叔递过来一个包裹:“你爹昨天吩咐我赶马车送你时交给我的,还特别嘱咐我,等你上火车的时候交给你。”李明轩愣住了,他现在才明白,父亲心里早就想着他一定会上省城读书的,而且早就知道自己争执不过儿子,心里早就默许了他外出学习,闯荡人生的想法。而昨晚和他争执,也只不过是担心他到外面受罪,尽自己做父亲的心愿罢了!他接过包裹,放在马车上打开,原来是父亲天冷时一直穿在身上的那件狐狸皮毛里子的坎夹。坎夹上面是一个信封,信封上面是红纸箍好的一卷银元。李明轩的心头顿时涌上一股热流,想起黎明时父亲站在大门外目送他的情景,眼里盈满了热泪。

火车还是晚点了,车厢里人头攒动,嘈杂声从各个角落向他包围过来。从七月日本人发动*事行动开始,从东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好长一段时间,由于战事的推进,火车向东一度行驶距离终点还很远,就得返回。李明轩找到自己座位,在周围人的帮助下,把行李箱放置到行李架上。等他靠窗坐稳身子,火车在站台下已经稀少了的送行的人们的注视里,长长地嘶吼一声,轰然启动,徐徐驶离车站。窗外低矮的房屋越来越快地向后面掠过。不一会,眼前便是平坦绿油油的玉米地,而远处玉米地的尽头,是凸起的和火车并行的*土原。他座位对面,坐着一位同他年龄相仿的女子,女子外侧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女子靠窗坐着,手里捧着一本书,低头沉浸在书里;仿佛周围嘈杂的环境不存在一样。男人身着深棕色西装,头戴黑色礼帽白净略胖的脸上戴着一副茶色石头镜。可以看出他们是父女俩。李明轩座位外面,坐着一位年及六十,面色红润,笔挺的鼻子上戴着一架金丝眼镜的老者。刚才他放行李箱时,就是这位老者帮他搭了一下手。这时候,他才掏出刚才揣在怀里父亲给他的信。明轩:吾儿,汝今已成年,亦毕业于国立同城中学。汝心存高远,今执意远赴古都城,欲再精进学业,建功立业。好男儿志在四方,父岂能阻尔!况当今世事,家国蔽凋,倭寇凶蛮,欲图我泱泱中华久矣!当此国难危亡之际,匹夫安能旁待。父老矣!虽有报国之志,然力不从心。早知明轩儿有远志!尔出外求学,望儿定要心坚拓进之志,明辨曲直,务明节大义之举。自古忠孝难全,君当报国立身,此乃大义!及身死亦所愿也!愿吾儿谨记父嘱!志永明!忠义存!读着父亲谆谆的话语,李明轩感到鼻子发酸,泪眼盈盈。“年轻人!怎么?有什么伤心事……?”正在李明轩因父亲书信的话语感动落泪的时候,对面的先生递过来一块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褐色手帕。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慌乱地用手推挡:“不用!不用!谢谢先生!……”然而对面的先生一脸和气,执意把手帕塞到他的手里。在对面女子疑惑不解神情的注视下,他擦干眼泪,擦净快要流出来的鼻涕。他羞愧地拿着手帕,那位先生微笑着摆了摆手。“你咋啦…”对面女子略低了低头,一双明眸盯着他酸热的眼睛,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哭了。他脸上发热,把脸转向窗外。“玉兰——不害羞…”。“爸爸,他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抹眼泪!”女子娇气地说。看他还看着车窗外飞掠的原野,远处跌宕逶迤一线,隐隐的秦岭山脉。随即捡起面前的信看起来。“玉兰!不许动人家的东西,赶快放下!”。“不要紧!先生,没什么…”李明轩已经缓过心情,感激地说。“爸爸,这是他爸爸写给他的信,挺感人的,怪不得他掉眼泪!”玉兰很快读完信,递给爸爸。玉兰爸爸推拒着女儿的手。满脸责怪的神情。“先生,没关系,那是我爹写给我的,你看吧,没事…”“明轩,你父亲是一位深明大义之人啊!着实令人钦佩!”先生拗不过女儿,看完信说。“不敢!不敢!谢谢先生!”李明轩连忙道谢。“明轩,叔叔想知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你打算出来做什么?”听到先生自称叔叔,李明轩心里一热,深感亲切。“叔叔,我高中刚毕业,准备去省城报考“北方大学”。还是想先把学业学好。”他一脸认真地说。“好啊!年轻人有志气,令人欣慰!我们家玉兰也计划报考“北方大学”。看样子,你们还要成为同学哩!”听到李明轩也要报考“北方大学”。玉兰兴奋地说:“你想报考“北方大学”哪个专业?”李明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高中毕业时,听老师给他建议上“北方大学”就报“水利工程”专业。于是他说:“我想报考’水利工程’专业。”“年轻人,有志气!’水利工程’可是北方大学的王牌学科啊!教授可是鼎鼎大名的李仪祉教授!”“爸爸——我也报考’水利工程’专业”玉兰看到爸爸称赞明轩,也不示弱地说。“女孩子家那有学这个专业的,将来工作都是野外考察,测绘,施工。你一个大小姐,能吃得了这苦?”坐在明轩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老者说。“吴伯伯,现在都什么年月了,男人能干的工作,我们女人也能干!你不知道,林徽因还是建筑学家,大学教授呢!”玉兰一脸正色。“好!好!我们家白玉兰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工作都能做!将来我们白家要出水利工程师啦…”先生爽朗地笑起来。“爸爸——听您这话好像我白玉兰当不了工程师…”白玉兰对着爸爸撒娇的说。“能!能!一定能…”玉兰爸爸连连说道。他们都笑起来。乘务员在火车过道拥挤的乘客缝隙穿行,手举着喇叭,提醒乘客火车马上就到古都市火车站。“明轩,你下车准备去哪里去?”先生关切地问“叔叔,我先到北方大学,然后在学校附近租间屋子住下。等考完试再说…”李明轩如实说道。“明轩那,这是叔叔的名片,如果遇到困难了,就来找我,别客气,啊——”先生眼里透着热切的亮光。“谢谢叔叔…”李明轩双手接过名片。“要是你愿意,这段时间不如住到我家吧!”白玉兰爽直地说道。“是啊!你们俩还可以一块复习功课,以备考试。”玉兰父亲探寻的看着他。他连忙口口声声道谢,推辞着。在火车停稳的时候,李明轩取下行李和他们一起下了火车,分手道别。

日本侵略中国,狂傲地喊出,三个月结束战斗,占领整个中国。前期战事快速推进,北平,天津相继陷落。北平,天津的几所大学都陆续迁至古都市,和“北方大学”联合成立“北方联合大学”。

九月的下午,天高气爽。李明轩走在北方联合大学校门通往主教学楼前面的大道上。在宽敞的道路东西两边,各生长着一排白玉兰树。白玉兰花也就是北方大学的校花。正是树木枝叶繁盛的时候,一棵棵挺拔苍翠的白玉兰树,宛若一个个朝气蓬勃的青春少年,沐浴着绚丽的霞光,呼吸着清沁静谧的空气。在主教学楼后面校园操场,太阳已经斜到操场西北角那片杨树林的上空,夕阳红霞飞逸,灿烂若锦。

李明轩和白玉兰约好在杨树林见面。自从他俩火车上初次见面,随后考上西北联合大学水利工程专业,开学半个多月来,他们俩都在课堂上,饭厅里,校园的人群中相互搜寻着对方的身影。谁知他们俩同时第一次秘密参加中国共产*共青团会议,同时加入中国共产*青年团,入团宣誓时遇到了一起。会议结束后,大家分头离开,他们俩相约傍晚在这里见面。

此刻,霞光烧红了整个天空,操场上充盈着斑斓的光彩!操场东北面的篮球场,几个男生追挡,跳跃,呼应着在打篮球。校园里一派祥和安逸的气氛。

在空气中流淌着霞光异彩的光影里,白玉兰身穿白颜色衬衣,下身着藏蓝色长裙,长腰白颜色线袜包裹着小腿,脚上是一双浅底平跟黑亮色皮鞋。她步履轻盈,齐耳的短发,在她富有弹性的脚步中,轻盈地跳动着;丰贻的脸上,洋溢着温润的红光,灿烂若霞。绯红的霞光围裹着她,张扬着青春的气息

李明轩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白玉兰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只是觉得她明丽而雅静,她坐在对面,他心里很安逸,好像他俩相识已经好多年,第二天又遇到,走到了一起一样。她安安静静地看书,看着丁玲的小说《莎菲女士日记》。然而今天,也许是因为他们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白玉兰走过来的身姿清灵而大方,轩然而美丽!他青春盎然的心被打动了!

白玉兰远远的就看到李明轩在操场上悠然地踱步的身影。在他身后,那小片杨树林郁郁葱葱,在灿若锦绣的夕阳下蒙上了一层余辉。一棵棵杨树手掌大的叶片,在傍晚习习的和风里轻轻地闪动着,仿佛孩童红润的小手欢快地召唤着她。他看到她轻盈而来,他笔直俊朗的身材,一身学校新发的深蓝色立领校服。清朗的小平头,精神干练地盯着她。

“哎呀!你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不认识人家了?”白玉兰被盯得不好意思。

“嗯——哪里哪里,我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李明轩脸一红。

“你真厉害!”白玉兰兀自说道

“咋啦?”李明轩不解

“你考试得了第一名呗!”白玉兰一脸敬佩神情。

“你也很厉害呀!一个女生比许多男生都厉害!”李明轩不甘示弱,笑着说。

“女的怎么啦!女人天生就应该不如男人吗?”白玉兰言语锋锐。

“那里!那里!”李明轩自知争不过她。

“你也信仰社会主义?”李明轩正色说道

“当然!日本狼子野心,图谋我中华之心已久。这几年一再发动战争侵略我们国家国土,国民*当局一再退缩忍让,如今北京,华北沦陷,上海失守,南京也危在旦夕。而共产*早就擎起全国抗战的大旗,呼吁中华民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抗击日本侵略。中华民族的希望,在中国共产*!”白玉兰语言激越,白润的脸上映着一抹红光。

“对!如果不是杨将*和张将*冒死兵柬,国民*还在忙着打内战哩!”李明轩愤然说道。

夜幕渐渐浓重下来,操场上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影。李明轩和白玉兰并肩缓缓往学生宿舍的方向走着。

“李明轩,你的生日真的是七月一日?”他俩下午第一次参加共青团会议,李明轩向大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白玉兰听到他说自己的生日是年7月1日。她惊异李明轩的生日会巧合同中国共产*的建*日是同一天。

“嗯!我的生日是辛酉年五月二十六日,换算成公历正好是年7月1日。”

“是吗?这么巧合…”

他们俩的身影融入浓浓的夜色里,向校园东面灯火闪烁的宿舍楼走去。

一夜风雪,黎明的时候雪停了,寒风刀子一样依旧呼呼地刮着。街边城墙根压弯了的槐树枝头落满了皑皑白雪,像极了家里有人故去,大门上挂着的招*幡。数丈高的城墙,墙面老砖一层一层一寸寸收拢上去,窄溜溜砖棱上一层层落满了绒绒白雪,风一吹,细微的雪粒飞满了街道,扑在人脸上,钻进人棉衣领子,脖子一阵冰冷。这是中华民族最悲怆的日子!古都城内所有的高校大学生、中学学生,机关工作人员,工厂工人,商铺营业员,大家一起走上古都市街头,游行抗议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残暴屠杀南京平民百姓!李明轩和白玉兰手握手走在数万人游行队伍的前列。游行队伍中三个领头人手拿扩音喇叭一遍遍高呼“打到日本帝国主义!誓让日本帝国主义血债血还!。”“中华民族团结一致!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和日本刽子手血战到底!”呼喊声震彻整个古都城上空。队伍俨然一体,在风中庞然行进。地面上皑皑厚雪,很快被践踏成污浊的雪水,溅湿每个人的裤脚。大街两边不知何时站立了许多警察,他们紧跟在游行队伍两侧,维持着街道上的秩序。李明轩和白玉兰在游行队伍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挟裹着。他俩紧握着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激情场面!他俩心情激越,真切地感受着民众的力量,也互相真切地感受着对方紧握自己的温暖和激励。他们懵懂的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兴奋和喜悦。他们俩被声势浩大的人流拥裹着向前挺进。游行队伍浩浩荡荡经过古都城市宽阔的东大街,绕过历经数百年风雨剥蚀的雄伟的钟楼。白玉兰看到,在钟楼和远处西大街对应的鼓楼的红墙绿瓦上空,蛰藏在古老建筑飞檐椽洞里的鸽子,被一群群惊起,在寒风呼嚎,阴沉压抑的天空里四散飞逃。游行队伍折到北大街,最后,数万人聚集在省*府大门前的广场上。由于广场不大,*府门前的台阶上,广场东西两头的府前大街上都挤满了游行的人群。在广场中央的一处高台上,集会游行的组织者登上高台,他身穿一件棕色呢子大衣,大衣领子随意地被冷风吹起,额头的长发飞舞着,清瘦冷峻的脸庞满含悲愤的怒火:同胞们!同胞们:大家知道吗?就在几天前,日本帝国主义攻陷了我们国家首都南京。你们知道吗?你们想象得到吗?你们能接受得了吗?这些日本禽兽对我们的同胞,犯下了残暴绝伦的罪恶。他们丧心病狂,灭绝人性,随意屠杀我们的同胞!大家知道吗?他们杀人不眨眼啊!他们连怀孕的妇女也不放过,活活刨开孕妇肚子,再把婴儿挑在刺刀上。他们见了女人就强奸,然后杀死。怀抱婴儿的母亲,他们也能凶恶地轮起砍刀杀死。千千万万的人啊!日本侵略者就这样一个个屠戮残杀,活埋!这是日本*子犯下的灭绝人性,妄图亡我中华的罪行!同胞们!觉醒吧!同胞们!赶快醒醒吧!国人赶快团结起来——一致战斗啊……游行队伍里有人激愤的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要让日本*子血债血偿!……”“中国人民团结一致,坚决把日本*子赶出中国!”呼喊的浪潮,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傍晚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零零星星飘起了雪花。李明轩和白玉兰漫步走在大街上,他送她回家。“我爸爸想见见你。”白玉兰在飘飞着雪花的冷空气中看着李明轩。李明轩藏蓝色的帽沿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你爸爸知道咱俩的事了?”李明轩站住,侧转身看着白玉兰白绒线圆顶帽子下脸蛋艳红的面容,嘴里呼出着白白的热气。“咋啦?你害怕了…”白玉兰脸上闪过一丝诡笑。“我有什么害怕的!”李明轩双手快速搓热了,疼爱地捧起她白净雅致的脸。白玉兰伸出纤长红润的手掌,捂住李明轩露在帽子外面,两边孤零零的耳朵。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对视着,一个捧着对方的脸,一个捂着对方的耳朵,在天色黯然,空荡荡的大街上,在雪花盈盈飞舞,四周白芒芒一片的世界里,深情地凝望着。

天黑星稀,没有风,空气异常干冷。李明轩和白玉兰并肩走在北大街昏*街灯的暗影里。今天是元月12日,是庚辰年腊月15日,节气已是大寒。再过十五天就是辛巳年春节了。然而就在数天前,国民*顾祝同部七个师八万余人,在南方突然包围了叶挺将*率领的,奉命开赴长江以北地区布防的新四**部及所属部队。叶挺将*被迫指挥抗击,部队九千多人,仅有二千余人突出重围,其余人员,终因众寡悬殊,弹尽粮绝,大部分壮烈牺牲。叶挺将*也在与頑*谈判交涉时被扣押,*治部主任袁国平牺牲,副*长项英,参谋长周子昆在突围时被叛徒杀害。得知这一悲痛消息,周恩来副主席悲愤难抑,疾笔写下: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针对国民*又一次反共阴谋,古都市省委在得到这一消息后,决定配合全国各省委,针对国民*右翼反共分子,开展一场发动全国*民舆论的强力反击!今晚,省委领导给李明轩和白玉兰的任务是趁着夜色,在其它同志的配合下,在通往国民*古都市省主席,省*部主任蒋鼎文官邸附近街道的墙上,贴上揭露国民*右翼分子凶残发动“皖南事变”的宣传单;以配合第二天全市工人、学生、市民罢工游行,到国民*省主席蒋鼎文官邸示威,揭露国民*右翼分子屠杀共产*新四*,破坏抗日团结,扣押叶挺将*,魅着良心干亲者痛,仇者快的罪行。强烈要求国民*释放叶挺将*,严惩杀害新四*副*长项英,参谋长周子昆的叛徒。让民众知道事实真相,争取全国人民舆论支持,打退国民*右倾分子反共限共的阴谋企图!李明轩和白玉兰埋头快步走着,为防止浆糊冻住,李明轩把浆糊用塑料袋包裹起来,揣在校服棉袄里。白玉兰手里拿着一卷标语。前面一棵歪脖老槐树,老槐树右侧坐北朝南两扇黑漆栅栏门,中式门楼的砖墙上,一盏大灯把四周映的一片昏*。一个卫兵持枪站在门前西侧的岗哨上。这里当初是杨虎城将*的官邸“止园”,如今居住着现任省主席,国民*省*部主任蒋鼎文。李明轩和白玉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隐蔽着,他俩等待时机,等参与行动的其他同志们把哨兵掳走,他俩随后快速把这几份宣传单,标语,贴在蒋鼎文官邸门前的墙上。虽然,蒋鼎文在杨虎城,张学良两位将*发动对蒋介石的兵柬中有过功绩。可这家伙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多次领*进犯苏维埃革命根据地。况且,自从蒋鼎文接替杨虎城将*主*陕西几年来,徇私枉法,贪污腐化,狂嫖滥*,是有名的“腐化将*”。这种为害一方的反动官僚也需要给他一点颜色,以示警告。这时,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从他俩身边驶过,径直开到“止园”官邸门前停下来。门前哨兵挡在车前,从汽车上下来两个身穿大衣的男人同哨兵说着什么。突然,那两个人把哨兵打晕塞入车内,汽车快速地调转方向开走了。李明轩和白玉兰迅速跑到“止园”官邸门前,手脚熟练地把数张标语贴在大门两侧,及对面的墙上,还有门前的老槐树上,电线杆上。贴完传单,他们从来时的方向迅速撤离。自轿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到整个行动结束也就用了几分钟时间。李明轩和白玉兰走在南大街的暗影里,已过深夜十一点钟,街边的门店早已打烊。路过粉巷,窄窄的巷子里面的悦春楼依然灯火通明,只是门厅冷静,一个醉酒的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再往前走不远,拐进明德巷,白公馆白玉兰家就在拐进巷子不远处。他俩刚拐进明德巷子,从钟楼北大街方向传来数量警车刺耳的嘶鸣声。整个夜晚,古都市的人们,都被远远近近警车的嘶鸣声惊扰着,没有睡好觉。李明轩和白玉兰已经是北方联大水利专业大四的学生。他俩在两年前,也已转为中国共产**员。过不了几个月,他俩将从北方联大毕业,他们不知道大学毕业后,将要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怎样绚丽多彩的人生命运。他们共同憧憬着,憧憬着几个月后,组织会分配他们怎样神圣的使命和职责。

火车喷吐着长长的白烟,在七月早晨温暖的阳光里,一声声嘶吼着,驶过两岸垂柳成荫,河水缓缓流淌着的灞河铁路桥。车窗外是关中平原渭河两岸平坦的原野。地里的麦子早已收割完毕,田地也已经整饬的干干净净。大地舒展开坦荡包容世间一切荣辱与苦难的胸怀!远处巍峨峻秀的秦岭山脉,清晰可见逶迤峻逸。阳光清朗折射出多彩的光影。四年的大学学习生活结束了,李明轩白玉兰一致向组织提出申请,奔赴延安,为中国共产*领导的革命根据地建设,奉献自己的火热青春。在得到上级领导和省委的研究同意后,他俩决定一起先回趟李明轩的家,然后直接奔赴延安。火车追着绵延起伏的秦岭山脉向东奔跑着。渭河水波微微涌动,一会儿出现在火车的北面,一会儿又出现在火车和远处峻峭的秦岭之间。八百里关中平原广阔而丰饶。“明轩,咱们从渭府火车站下车,到你家还有多远的路程?”白玉兰收回一直迷醉于车窗外景色的双眼,问坐在对面温情地望着自己的李明轩。“咱们下火车,到沙苑我家,还得坐马车走50多里路。”李明轩正陶醉于回到家,父亲母亲见到白玉兰面露喜色的幻想情境里,突然被打断,他回过神来接着说道“前些天,我已经写信告诉我爹和娘咱们今天回去,也许德宽叔已经早早赶马车到火车站等着咱们了。”“你看我这样去你家见伯父伯母行吗?”白玉兰看着自己一身白色连衣裙,手腕戴黑色皮表带女士手表,白润的脸颊映出两瓣绯红。“挺好!挺好!我爹我娘一定会喜欢你这个漂亮儿媳妇的…”李明轩一脸得意的笑容。“谁说我是你家儿媳啦…”白玉兰看到李明轩一脸得意,有意反驳道。“哎呀!这是谁家的漂亮媳妇,咋跟着我家明轩回沙苑来了!”李明轩学着母亲的口吻调笑白玉兰。白玉兰被他逗乐了,红着脸又望向车窗外。远方的原野阳光焱焱,暑气蒸腾。树木,村落,山影,仿佛是海市蜃楼里的幻影。火车进渭府车站的时候,李明轩透过过道左面车窗,看见车站铁栅栏外,安心等候他们的德宽叔。德宽叔脸上特征鲜明,高颧骨,宽下颌,粗壮微驼的身影斜依在马车辕上,朝熙熙攘攘的下车人群张望着。李明轩一手提着行李箱,一只手握紧白玉兰的手,相携着下了火车,走出候车室。他一面向德宽叔马车方向走,一边向德宽叔挥手“叔!我在这呢…”德宽叔站在马车旁,看到明轩手提行李箱,身边跟着一位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脸庞丰盈白净的俊美女子,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德宽叔,我想着你老人家早早就到了。”李明轩一面把行李箱放到马车上,一边亲昵地说。“你老爹从收到你的信,就天天算计着你回来的时间,昨天一再吩咐我,今儿要早起,赶早来接你们。他们天天盼着见他们的儿媳呢…”德宽叔热切地说。“都忘介绍了叔——她就是白玉兰…玉兰快叫德宽叔——”李明轩拉过白玉兰的胳膊说。“德宽叔——”白玉兰欠了下身子叫到。“好——好——”看到这么一位衣着时髦,美若天仙的姑娘叫自己叔,德宽叔欢喜地连连答应,心里别提多么酥美敞亮了。德宽叔赶着马车驶过渭府城北渭河上涨渡,马蹄声脆和着马铃幽幽的响声,顺着大路一直往东北方向悠然而去。

李明轩牵着他家那匹枣红色的马,白玉兰走在他前面。马背上驮着他们的行李箱,包裹。她们俩一起奔赴革命圣地延安。脚下的大路被两边松软的沙梁侵蚀着,遍野枣树林立绿草丛生,一道道沙梁被树木遮掩着漫无边际,遍野阴凉。大路两边的沙梁铺摊开来几乎遮盖了整个路面,弯弯曲曲的大路在沙梁间一直向前延伸而去,转过前方一片枣树林的沙梁就看不见了。枣树上已经结满了拇指大小青青的枣儿,没有人去摘枣儿吃,这个时候的枣儿吃起来还没有甜味。烈日炎炎,从沙苑到同城县城也就三十里路,然后再一路往北走,过澄州,翻*龙山,经洛甘县,鄜州,就到陕北延安了。这一路下来得走六百多里路。“明轩,你们家红枣酿的醋真好,又酸又香!真让人喜欢。”“当然好了!娘为了招待她未来的儿媳妇,把醋坊封存时间最长的醋缸都打开了。”明轩调笑地说“我真想不到,你们沙苑这里的人还会用红枣酿醋。比我们山西宁化府益源庆醋还要好!”李明轩早就听白玉兰说过她家祖籍是山西人,早在八国联*攻陷北京城,火烧圆明园的时候,他爸爸的爷爷就到古都城做生意了。前面洛河水横亘截断了大路,数条大船一只紧挨着一只,从河岸这面向对岸依次排过去,搭成浮桥供来往行人、马车过河。河对面不远处,同城府高大坚实的南城门,像一位孤寂的老者驻守着洛河渡口。一路往北,一路往北!李明轩和白玉兰一路往北。那陕北延安晴朗的天空,大家互关互爱,携手开创祖国新世界的牺牲精神,是他们年轻火热的青春,是他们心胸燃烧不息的火焰!是他们激情岁月,不悔的追求。蒸蒸烈日,漫漫旅途,陡斜的山路,一眼望不到边际,起伏跌宕的*土丘岭,不息地跋涉。他们登上一个陡峭绝壁的*土原,眼前豁然开朗,在南北数百米宽的川道之中,墨绿色的河水,从对面*土峁夹持的河道向他们迎面奔来,河水流经他们脚下十多丈高的峭壁,向西折了个℃的弯,又向来时的方向流去,来去的河道相距尽有二三十米,而折弯处的河道内侧,形成一湾浑圆的河湾岛,小小的河湾岛芳草萋萋,芦苇茂密,雪白的芦花高高帜起,在温煦的风中飘摇。“太美了…”白玉兰眺望着眼前的景色忘情地叹道。他俩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翻过一条条深沟大壑,一座座丘岭山峁,风餐露宿,山林中穿行。又是一个朝阳东跃的清晨,他们登上*土高原之巅,眼前出现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东西两面*土原之间的南北狭长地带,一条河流穿街市而过。河流的两边,街市井然有序,路上的过往行人安稳祥和。街市东北面的山顶,一座宝塔巍然耸立,在晴朗的天地间,在飞红逸彩的朝霞里熠熠生辉。他俩欣喜而泣,他们终于来到了革命圣地延安。这时候,不知道从眼前山川的哪个角落,传来高亢宏亮,悠长婉转的信天游: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咱们中央那个红*到陕北咱们中央那个红*到陕北千家万户哎咳哎咳哟把门开哎咳哎咳哟快把咱亲人迎进来咿儿呀儿来吧哟为民亲人哎咳哎咳哟热炕上坐哎咳哎咳哟痴心的话儿围着心窝窝咿儿呀儿来吧哟满天乌云哎咳哎咳哟风吹散咳哎咳哟毛主席来了晴了天晴呀么晴了天毛主席来了晴了天晴呀么晴了天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们打江山毛主席呀领导咱打江山

日本*子被打垮了,日本帝国主义战败投降了。全国*民都沉浸在从来都没有过的巨大胜利的喜庆里,人们都沉浸在国共两*共商国是,和平建国的欢乐中。为此,国民*方面特邀共产*领袖飞抵重庆,商讨和平建国事宜。然而国民*利用谈判的时机,频频调兵,抢夺*事有利城市,地域。数月后,国民**队对共产*根据地,各驻地部队发起了突然包围袭击。中华大地仅有的一线朝阳般绚丽的光彩瞬间消失了,饱经战火的中华民族又堕入炮火纷飞的战争里。虽然已是三月,陕北*土高原的天气依然寒意很重,昼夜温差很大。遇上这暴风骤雨的天气,更让人感觉仿佛还是在寒冬。瓢泼大雨已经下了一整夜,天明的时候雨依然没有减小的样子。共产*中央直属纵队,按照预订计划继续启程,向胡宗南进犯陕北延安,围堵中共中央直属纵队的国民*精锐部队部署的薄弱地带穿插转移。*中央主动撤离延安已经好几天了,中央*治局一致决定为了保证中央首长的绝对安全,督促中央首长李德胜同志首先东渡*河。然而李德胜同志坚绝反对自己率先离开陕北,东渡*河。他决意带领中央直属纵队,在陕北延安同国民*胡宗南围剿延安的二十多万人马周旋,以牵制住敌人的优势兵力,给予解放*副总司令,第一野战*司令员彭老总,有充分时间,在游击运动中分割开敌人,造成解放*以优势兵力,一点点包围歼灭国民*有生力量,让战果积少成多,为西北战场最终取得胜利创造条件。李明轩和白玉兰编在中央直属纵队干部团,他们作为专家知识分子跟随中央直属纵队转战行*。中央首长李德胜同志把自己的坐骑让给已经怀孕在身的白玉兰。首长自己却只拄着一根粗树枝,长途跋涉行*。李明轩和白玉兰亲身经历了首长李德胜同志镇定自若,胜似闲庭信步般带领并没有多少战斗部队的中央直属纵队,把胡宗南装备精良的美械装备,蒋介石的嫡系王牌*队,玩弄于股掌之中。李明轩白玉兰到延安曾经多次被中央首长请去商谈延安水利建设的构想,以解决陕北所有县区干旱缺水的自然条件。在与首长的交谈中,引*河水到延安,是初到延安李明轩,白玉兰和中央首长谈的主要话题。还有几次,首长同他们交谈,畅想着等全国解放后,在长江三峡拦腰建一座大坝,用长江水发电,造福国家建设,人民日常生活。十多年后,首长在他的诗词里写到:天堑变通途,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又五十多年后,在长江三峡建起的三峡大坝,真的实现了首长的超前伟大构想!这天中午,中共中央直属纵队后卫保卫团派人来报告,身后数里路,国民*精锐部队追上来了,请示李德胜首长要不要开火阻击。首长命令部队全体人员加快行*速度,最后全体指战员全部迅速隐蔽在行*前方*土原之间的一条深沟里面。国民*部队铺天盖地一步步向前推进、搜索。中央纵队指战人员统一隐藏在沟底,保卫团战士全部子弹上膛隐蔽在沟沿下面,随时准备战斗。当敌人的搜索部队距离隐蔽的沟沿还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时,眼看着一场生死之战就要爆发,敌人却莫名停止了向前推进,撤退了。跟随中央直属纵队转战陕北,使李明轩白玉兰亲身领略了中央首长李德胜同志无以比拟的非凡胆略和完美的*事指挥艺术。他俩深刻体会到,正是首长所具有的博大包容、深刻感召力的人格魅力,使得那么多的贤达将帅、英雄才俊,追随到首长身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不畏生死,坚强奋斗!金秋,十月,北京。北京,还是那个王朝衰败更替的北京!还是那个西方列强,八国联*烧杀掠夺,火烧圆明园,人类园林建筑艺术残壁断垣的北京。天安门广场,见证了封建王朝没落的广场!见证了“五四”爱国运动,少年中国血性勃发,激情狂飙的天安门广场!见证了仁人志士仗义执言,抛头颅洒热血的天安门广场!如今巍然耸立着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天安门广场…此刻,天安门城楼上国勋攒动,伟人向全世界豪迈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已于今天成立啦——”天安门广场红旗飘展,万千只和平鸽自由放飞!广场上的人们高呼“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万岁!中国共产*万岁!中国人民万岁!”激扬热烈的呼喊声,响彻天空!震荡寰宇!那一刻,被邀请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身处天安门城楼的李明轩,仿佛看到在天安门广场,红旗漫卷的红色天空。那记忆中遥远的枣树遍野的沙苑,古旧的“义德醋坊”老牌匾,古朴的农家四合院,在国民*部队引燃的大火中熊熊燃烧。他泪眼模糊,他又看到在万里江山红遍的季节,白玉兰神采轻盈地飞过山川,飞过河流、飞过丰收的田野…白润光洁的脸上,洋溢着坚定,自信,幸福的笑容,向他徐徐走来。

数日清晨,窗外的白玉兰花开了。手指粗细的枝丫,每一个枝丫上面,错落有致地开放出七八朵洁白若玉,晶莹剔透的玉兰花瓣。那冰莹圣洁的花瓣,在明润的天空下耀眼夺目,是青春永驻的白玉兰,眨着动人的眼眸在窗外深情地凝视着他,令他沉寂的胸膛热血暗涌,泪眼朦胧。白玉兰——白玉兰——白玉兰离开他已经很久了,可她每时每刻却未曾从他的心底离开过!她把青春,激情,热血,都奉献给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对国家民族的自由解放,富强,伟大;她光彩的生命,就像这晴朗明媚的春光,永远闪映在祖国的天空!“嗒—嗒—嗒”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一男一女两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女子手捧着一束白玉兰花。他们一看见他就满面欣喜地叫道:“李爷爷好!祝您百岁诞辰,生日快乐!”他笑着抬了抬手,连连道谢,向她们致意。他们接着说:“我们是县爱心协会的工作人员。今年是中国共产*建*一百周年,也是您百岁的生日,我们爱心协会今天专程来看望您,祝您生日快乐!在建*一百年来艰苦卓绝的岁月里,您们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的民主,解放,富强沥血奋斗,奉献青春甚至生命,我们对您献上最诚挚的祝福!”女青年把手里的白玉兰花放到他怀里,男青年把两盒礼品放到桌上说:“李爷爷,这两盒“金玉卉”红枣醋,是“金玉卉”醋业举行这次慰问活动,给大家敬赠的礼品”年轻人热情地介绍,两个年轻人一起向他鞠躬致敬!他望着眼前两位年轻人,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和白玉兰,青春扑面地并肩站在自己面前。他眼里涌上了热泪。“红枣醋”,“金玉卉”醋业,“红枣醋”!我知道!我知道!”他轻轻念叨着,眼前蓦然闪现出,好多年以前,伫立在“义德醋坊”牌匾下,久久目送他远去的父亲清瘦矍铄的身影!窗外,白玉兰花轻轻摇曳着,在绯红明媚的朝阳里动情地笑着…谨以此文,献给中国共产*建*周年!献给把青春,热血倾洒在祖国这片热土上的英烈……初稿年4月24日修改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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