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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两年前顾蔚风还生活在阴沟里，前途遥遥无光，每天活得像只靦颜人世的鼹鼠，几度想放弃一度高喊着热爱的游泳事业。
活到二十岁，对于游泳运动员来说应当是*金比赛年龄，但他却因为被诬陷使用兴奋剂，遭到了禁赛处罚。
前不久他还是全国世锦赛游泳冠*，一霎之间跌落神坛，成为了万夫所指的小丑，名气能成就一人，也能扼杀一人，顾蔚风在体坛以及国人心中已是臭名昭著，所以，他不得不背上行囊从北京返回浙江，回到了原先的游泳基地。
无法再比赛，也就等于英雄无用武之处，空有一身绝技却无地施展。
原以为能够在游泳这条路上实现自己的鸿鹄之志，却未想，现实是他失业了。
顾蔚风在家浑浑噩噩待业一年后，因生活所迫出来四处找工作，前期洗碗扫地打工仔各种苦活他都做过，但都因脾气桀骜不驯，无法适应而辞了工。
最后，家里托熟人给他在一家游泳私教培训中心找了份教练的工作，才勉强安顿下来。
顾蔚风也是在这里遇见徐姈杳的，那个宛如天使般女生。
徐姈杳的到来，令许多同事都睥睨窥觎，听说这是个大单子，对方买了最贵的一对一教学套餐，他们教练都是拿底薪的，从学员课程中抽成，顾蔚风心高气傲，态度不好，前期想买他课的学员都被吓走了。
于是他连续两个月都只拿着微弱的底薪过活。
这次，许多教练都蜂拥上去，围堵这个穿着白裙子，身材纤细，个子娇小的女生，想要自推自销。
顾蔚风兴趣寥寥，只觉得有些可笑，颇为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刷着一些游泳比赛视频，但却没有想到，那女生绵言细语的声音回响在宽敞屋内，她指着顾蔚风，“我可不可以选这位教练？”
他抬起头，瞧见了一张白净如茉莉的面庞，恍若雪山的圣水般，白而透明，出尘不染，顾蔚风第一个念头是，这女孩长得太干净了，有点像空气。
其余同事请缨半晌，但客户却指向在旁一动未动的顾蔚风，他们愤愤不平，含沙射影道：“小妹妹，选教练别光看脸长得帅啊，要选品行端正的，不然到时就被带歪了。”
还有人说道：“你要想好哦，这个教练脾气不好，如果反悔了想换教练就随时来找我。”
那女生摇了摇头，用细弱的声音笃定道：“我就想他教。”
在众位教练纳闷之际，顾蔚风突然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那边走去，他们还以为顾蔚风要反驳主动抢单，但却没想他只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那女生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做好准备，我脾气的确差。”
2
一般来说，教练会比学员早到，提前在游泳馆等候，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上顾蔚风的课，学员得等他半个或一个多小时，他早到晚到全凭借心情。
顾蔚风向来是不甘平凡的性子，对待这份庸碌的工作，只觉是大材小用，屈就了他，平日里也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吊儿郎当的。
好在这次的女学员态度很端正，每次都率先到场馆，自觉地换好衣服，做热身运动，有时甚至还给顾蔚风买巧克力和运动饮料。
上课时的徐姈杳有些不同，她本话不多，给人安静乖巧的感觉，有点像摆放在橱窗里沉默的白瓷洋娃娃，但一开课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她总是有很多问题，仿佛对游泳这门课程充满了热忱。
“教练，我的肺部气体老是不够，入水时身体容易下沉，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帮我练习呼吸呀？”
“我埋头时总觉得很紧张，眼睛不由自主就紧闭了，不敢睁眼怎么办？”
“教练，我觉得你刚示范的姿势很优美，像一条鲸鱼，我能学会这个动作吗？”
顾蔚风极其没有耐心，只是冷冰冰回了句，“你哪来那多问题？练不就完了？”
他按照教学流程教了她一两个动作之后，就让对方反复练习，然后自个儿坐到一旁刷手机，偶尔懒倦地掀起眼皮，察看状况。
徐姈杳倒是比之前的学员要乖巧，面对教练的敷衍了事的态度，丝毫未抱怨，反而一丝不苟地在池边练习动作。
给她连续上了一周的课都如此，也许后面顾蔚风有点意识到自己的不称职，那日趁心情稍微好点，便多给她讲解了些专业知识。
但却没想到对方得步进步，像是上了发条的少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顾教练，我觉得你讲得真好，以前我都是在电视里看你比赛，没有想到现在你能亲自教我游泳。”
顾蔚风面色严峻，而徐姈杳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兴致勃勃道：“在我心中，你在自由泳比赛时就像草原上疾驰的骏马，潇洒又骁勇，我可是你的粉丝呢。”
气氛沉寂半晌，徐姈杳甜甜的声音又道：“顾教练，你千万不要放弃游泳呀！我能感觉得到，你还是很热爱游泳的！”
顾蔚风却宛若发怒的小野兽，嗔怪对方，“你懂什么？”然后拿起毛巾，撂下一句，“今天课程到此结束。”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场馆。
但离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旷了工。
他不是首次如此，之前发生这种情况后，学员会直接退课或者是换教练，于是顾蔚风就等着徐姈杳把他换了。
但没想到两日后，他又看到了那张巧笑嫣然的面庞。
少女脸颊有小梨涡，笑起来时能看见两颗小虎牙，恍若春天馨香的樱桃，甜憨又可爱。
顾蔚风怔了怔，背间搭着毛巾走进去，徐姈杳却是站在他面前，递给了他一个能量棒，“顾教练，这是巧克力味的。”
他接过那个能量棒，似有不解，“你很喜欢巧克力哦？”
她老是给他买巧克力还有运动饮料。
徐姈杳把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笑得有些神秘，她说：“我只是觉得顾教练，你是巧克力味的。”
3
兴许是这女孩子太天真烂缦，又或许是吃人家零食手软，顾蔚风这日变得认真起来，他和徐姈杳双双入水，想要手把手地教她游泳动作。
前几周她已经学会了漂浮，这周应该学抱水和划水的动作，但这个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徐姈杳似乎很怕水，几次头部入水后由于太过紧张，肺部气体不够，惊呼着抓住了顾蔚风的臂膀。
她无一次不大口喘气，满面通红。
顾蔚风颇有些无奈，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便斥责她，“你之前漂浮怎么练的？练这么久还不能适应水，你让我怎么教你新动作？”
少女脸颊上全是晶莹的水珠，在她那张楚楚可人的面庞上，竟然有些分不出是眼泪还是水花了，她这副柔弱的模样，恍若哀伤的小天使。
“对不起……”
听到对方弱弱的道歉声，顾蔚风怔了怔，好像觉得自己对待这样一个小女生太过凶悍了，不由得轻咳了下，舒缓着语气：“这样，由我抱着你，你尝试滑动手臂。”
徐姈杳一听抱着你三个字，两片榴花瓣突然飞上脸，有些不敢直视顾蔚风，默默地把头转了过去，答了声低低的“哦”。
先试了几次，徐姈杳都呛水了，幸有他稳稳地扶住，之后顾蔚风便耐下心说道：“你想象前方有一堆巧克力，上臂不要动，用手掌和小臂往怀里搂巧克力，当搂到胸部下方时，假想一下裤子口袋的位置，用手掌将巧克力往身体后方推……”
徐姈杳被这解说给逗笑，在水池中看着他，眼睛朦胧得可爱：“顾教练，这是你独特的幽默吗？”
之后徐姈杳开始放松起来，在顾蔚风的指引下逐渐学会了划水的动作，她很感激顾蔚风，“我本来对水很恐惧的，但由顾教练带，我觉得自己可以学会！”
那双水泽熠熠的眼睛，此刻仿佛很有倾诉欲，还想多告知顾蔚风什么。
但，她却是什么也没说。
而顾蔚风只觉得这少女笑容绽开的脸像白合花盛开，弄得他的心跟拨浪鼓似的，他要上岸去休息室抽根烟冷静一下。
于是他便让徐姈杳独自练习这个动作，少女拍胸脯保证，“顾教练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顾蔚风去了有十多分钟，抽完烟回来的时候，却没想到徐姈杳溺水了。
4
索性顾蔚风发现得早，把徐姈杳给救了上来，没有出大意外，但这件事情还是被馆长知道了，对方之前因亲戚关系，一直对顾蔚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差点闹出人命，他也顾不上什么情面了。
馆长批评了顾蔚风，扣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顾蔚风也因这件事情脾气有所改变，同事们都明里暗里地奚弄他，说他不会做教练就辞职回家；还有人质疑他的教练证是花钱买的，他都没有进行反驳，而是默默自责。
他知道落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时间再晚点，那位花季少女有可能一命呜呼，对徐姈杳，他产生了深深的愧疚之情。
接下来连续一个月的时间，徐姈杳都没有来上课，他只好在其他教练的课上做助教，其中有位教练早看他不爽，便挖苦道：“我说那个女学员是眼瞎了才会让你当教练吧，现在人家肯定不会再来我们游泳中心了，说不定还会在网上对我们恶评呢。”
顾蔚风没有说话，他本不想理会对方，但那人更是变本加厉，“早提醒过那妹子不要选不靠谱的教练，你那比赛吃兴奋剂的事简直就是咱国人的耻辱。”
对方提及他的敏感处，他霎时间捏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走出去抽烟。
在休息中心才刚刚坐下，顾蔚风迎面便看见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头发黑亮柔软，用橡皮筋扎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的发尾梢儿往里曲着，像小猫握不紧的毛爪。
彼时，少女面带微笑，唇角梨涡闪动，好似能遮盖世间阴霾的白雪。
她来到顾蔚风面前，从背后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他，明显与之前的不同，它是白皮纸盒包装，上面还像花藤般缠绕着粉色丝带，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顾蔚风没有很快接过那盒巧克力，他看着她，不解问道：“这什么？”
徐姈杳笑意阑珊，“给你！我亲手做的巧克力！”
女孩子送巧克力意味着什么，顾蔚风立即心知肚明，他接过巧克力后，仍然充满疑惑，在进场馆前，侧过头去问她：“你……还信任我吗？”
他实在不解经过上次落水，这个女孩为什么还愿意让他教。
然而徐姈杳却回答道：“那是我自己的原因呀，我本来就对水很恐惧，你在的时候我就能练好，你走了后我就又不自信了。”
她又拍了拍顾蔚风的肩膀，“我当然信任你了，你是唯一能让我充满信心的人。”
那时顾蔚风还不知徐姈杳说这话的深层寓意，他只是被这个执着的女孩子给打动了，对她产生了情愫。
他混到这个境地，当整个世界都抛弃他，所有人都指责他，有时候就连他自己深深陷入自我否定中时，这个女孩却说信任他。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恍若有人拨开了眼前的黑暗，把对方世界的光带给了自己。
接下来顾蔚风便开始认真的教这个少女学游泳，徐姈杳还说了一句话，那就是“经历了一次失败就放弃，这怎么能行呢？人活着就要有永不言败的精神啊！”
当时，顾蔚风还觉得对方是鸡汤少女，说这些语录有点太冠冕堂皇了。
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句话对徐姈杳的人生来说，意味着什么。
5
顾蔚风拿到教练证后，从来没有这么兢兢业业给学员教过课，徐姈杳是第一个。他发现对方和其他学员不同，上课时好像格外吃力。
譬如经常出现体力不支的现象，徐姈杳每游几分钟，就会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想要到岸上去休息，而有时候，她仍然无法克服对水的恐惧。
这让课程进度变得十分缓慢，不过尽管这个徐姈杳体质弱，但她非常刻苦，顾蔚风教的每一个动作，她都牢记于心，每堂课都认真在练习。
顾蔚风站在岸边，看着她休息了一会儿，又进水练习，再反复上岸，下水。这股执着劲倒有点像曾经他初学游泳的样子。
他忍不住询问这个娇弱的小女生：“你为什么喜欢游泳？”
问这句话时，顾蔚风双手抱臂站在岸边看着她，而那个少女在波光闪闪的水里，双臂像海星般展开，长发宛如海藻浮在蓝色水面，有点像美人鱼。
她睁着那双露水莹莹的眼睛，颇有些动人地说道：“因为，教练你！”
顾蔚风愣然稍许，然而少女悦耳的笑声却响彻在空荡的游泳场馆内，就像是在风中晃动的铃鼓，撩拨心弦。
他倏而耳朵一阵发烫，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但就在这时，泳池那边忽然传来少女拍打水花的声音，“教，教练，脚抽筋了，带我上去……”
顾蔚风二话不说，像一条巨鲸窜入水中，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徐姈杳身边，将她给抱上了岸。
徐姈杳在休息椅上坐了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她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嘴呈绛紫色，这幅模样着实把顾蔚风给吓住了。
他拍了拍徐姈杳的肩膀，慌乱地问道：“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笑着对顾蔚风摇摇头，然而他却着急了，“你这模样肯定不是抽筋，你怎么回事？”
只见这位少女坚韧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对着顾蔚风说道：“咳……刚跟你开玩笑呢，教练，我其实是不信命。”
原来徐姈杳从十五岁那年就被检查出来患有冠心病，从此后便不能过多运动或是劳累，在学校，同学都嘲笑她是病秧子，在家里，亲戚说她将来会是父母的累赘和负担。而她不信命，所以想要通过锻炼来强身健体，克服疾病。
她说：“我偶然一次从电视采访中得知教练你从小就患有哮喘，但你却通过游泳锻炼努力的去和病魔做斗争，那你现在哮喘好了吗？”
顾蔚风之所以觉得看见徐姈杳执着的模样就想起自己，正因如此，他起初对水也有很多的不适和恐惧，但从没有放弃过，现在他不仅身强体健，还在国内参加过不少比赛。
现在，他算是很理解这位少女了。
夕色里，徐姈杳冲着顾蔚风明媚地笑，“反正我不信命！我要努力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所有人都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游泳，但现在，你看，我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顾蔚风永远记得这个傍晚，少女澄明的面庞如一株盛开的铃兰花，朝气蓬勃，春光姼姼。
6
这个月发工资时，顾蔚风倍感欣喜，教了徐姈杳三个月，他终于拿到奖金，第一时间他便想清徐姈杳吃顿饭。
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学员。
顾蔚风带她去了家老字号吃西湖醋鱼，那家店恰好在庆春路，晚饭之后，俩人从酒楼里走出来，恰逢西湖柔婉的夜景。
风伴随着荷花露香吹拂着少女秀发，徐姈杳很认真地询问他，“顾蔚风，你准备就一辈子做游泳教练了吗？”
虽然他今晚因拿到奖金而雀跃，但实际上这点慰藉远远不够，怎能填满他心底那巨大的窟窿，对名誉的渴望，对游泳事业的追求。
但，他虽心有猛虎，但只能圈地为牢。
少女见顾蔚风长久地沉默，她笑意温柔，绵言道：“你不要放弃，人生都是有机遇的，你可能在某个时间段历经苦难，但又会在某个时间平地青云。”
顾蔚风凝视着她，“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成功吗？”
徐姈杳转过身将手搭在栏杆上，朝西湖粼粼的水面望去，声音轻柔却笃定：“我觉得只要人生只要不自我放弃，一定还会成功的。”
顾蔚风也转过去与她肩并肩站在栏边，旁侧少女的声音回响在耳际，“古人不是这样说过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也许是拿到奖金的鼓励，也许是徐姈杳给了他不少信心，经那日之后，顾蔚风态度变得积极起来，他一改吊儿郎当的态度，开始努力工作。
时光如流水飘曳而逝，很快就是一年过去，这期间，顾蔚风经过努力，招揽到了不少学员，而工资也顺着涨了两倍。因专业知识和实战经验，他的教学水平尤其高质量，口碑也逐渐在这所游泳培训中心好起来。
徐姈杳也完成了游泳课的学习，不过她仍然经常来游泳馆，所有教练都心知肚明，她来这儿只是专程为了看顾蔚风，她会一如既往地给他带巧克力。
这一年，顾蔚风专心忙于工作，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但由于后面越来越忙，徐姈杳来找他的次数也逐渐变少了。
直到有女学员向顾蔚风告白，他满脑子都想着徐姈杳，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还没向人家女孩子表明心意。
不明不白暧昧这么久，对方肯定会很困扰吧？
顾蔚风准备在游泳馆策划一场告白，给徐姈杳惊喜。其实在年少不经事时，他可一个风花雪月的撩妹高手，拿捏女孩子心意这档子事，他最擅长了。
于是那日他得心应手地策划好了告白场景。
彼时他会沿着池子点上一圈彩色心形蜡烛，把提前折好的纸船放入水中，那些船是彩色的，并且大小不一，所以看起来很有层次感。他觉得徐姈杳像雪一样纯白，于是准备的最大一艘船是白色的，他会在里面会放着很多糖纸巧克力。
当所有准备工作就绪，他便请同事一起布置惊喜，却未想，这日下午，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轰动了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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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姈杳失约，她并未来到惊喜现场，然而那日顾蔚风独自坐在夕色浓郁的游泳场馆内，星蓝的光将他背影照得格外伶俜。
顾蔚风久久握着手机，指尖颤动，他亦不知道自己沉寂了多久。
随后各种电话打来，风暴式地震破了他耳膜。
终于，兴奋事件绝地翻盘，这一年经他积极配合调查，协会最后证明了他的清白，现在已发布证明，此事纯属诬陷，顾蔚风在全国世锦赛的比赛中并没有滥用药物。
是的，顾蔚风自从受到徐姈杳鼓励之后，便想振作起来，于是他开始收集证据，配合各方面的检查，他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他做到了，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
顾蔚风欣喜若狂，但时间不多了，他得马上参加国家队的集训，恢复训练，三个月之后飞往布达佩斯。
他不知徐姈杳为何失约，又联系不上人，在匆匆启程前往北京之前，他给对方打了很多电话，那边都无人接听。
直到最后上飞机前一个晚上，对方的电话终于通了。
他本有千言万语想对喜欢的这位女孩子讲，想把喜悦都分享给她，但那边却传来心知明了的声音，“我看见啦，说你有资格去参加世锦赛啦？恭喜你，我的顾大教练。”
顾蔚风激动地将集训的事告诉了徐姈杳，最后，他又鼓起勇气，忐忑地对“徐姈杳，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沉默半响，他听到那头女孩子笑语盈盈，“你怎么现在才说喜欢我？是不是晚了点？”
顾蔚风还想说些什么，但只听徐姈杳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呐，如果你这次去能够获得金牌，我就做你女朋友！”（小说名：《你赠我水草丰茂的艳阳天》，作者：不负今）